事已至此，窦乾为了摆明态度，不得不撕破脸：高院长，你别告诉我，你已经收下了对方给的好处。反正这事在我这里没得谈，文件你可以自己写，字你可以自己签，但我还是想劝劝你，为了做那种人的帮凶而赔上自己一世英名，不值得！

    窦乾做一步想三步，高平身份地位摆在那儿，她很难与之相斗，是按兵不动见招拆招，还是先发制人举报到卫生局，还需好好斟酌一番。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大大出乎窦乾的意料。

    话是冒犯的话，高平听了却不怒反笑，甚至为此鼓起掌来，大赞三声好。

    窦乾以为高平是在Yin阳怪气她，结果人家一改先前的针锋相对，变得十分慈眉善目，还夸她是好同志。先主服

    这是整的哪一出？

    饶是窦乾向来淡定，面对这变局也一时淡定不下来了。

    高院长，你刚刚不会是在演戏吧？

    嘿哟，这个嘛事情本身是真的，孙庆晖那老东西的确来找过我，不过被我一口回绝了。

    所以后面的一切都是虚构的，高平大费周章抛出饵食，就是为了考验她是否经得住诱惑？

    能让院长亲自出马想这么个试炼的辙儿，未免也太抬举她了吧！

    窦乾难掩愤慨：我来院里工作，只是想踏实当我的医生。这一点我重申过很多次了！

    小窦，你先别生气。又一杯茶水下肚，高平给窦乾交底，我刚调来这里的时候确实对你存有偏见，实在是窦卓雄那桩案子牵连太广，让本市整个医疗体系蒙羞。我在这里给你郑重地赔罪，他是他，你是你，我不该把你们混为一谈。

    窦乾没有吭声，但听高平继续往下说：不过后来你的工作表现，我都看在眼里，我很认可你的能力。近期有一个响应党中央号召的儿科骨干的选拔，我准备推荐你上去。

    所以，高院长您是想说刚才那出戏是你对我最后的考验？窦乾依旧沉着面容，并不为这个骨干名额而喜。

    虽然这个名额确实是众人力争的香饽饽。从她旅游回来之后，已经听同事们传了两三个礼拜了，不过大家七嘴八舌的，始终没有个定论。

    候选者太多，但机会只有一个。

    说实在的，窦乾才刚当上急诊科主任不到三年，职称也还是副主任医师，院里比她履历光鲜的大有人在，能被高院长挑中，足以证明她这一阶段的努力被认可了。

    被选为本院的骨干不单单只是荣誉的彰显，后续还可以代表院里参加市级、省级、国家级的技能比拼，奖金颇丰，而且随便摘得哪个抬头就能顺利往上升，再不用受年龄和资历的制约。

    小窦，你看你，一进我的办公室就一直紧绷到现在。高院长抬手将那副窦乾动也没动过的茶杯再往她的方向推了推，放心，我没在茶里下毒。

    唱歌教学

    我当然不会这样想。窦乾举起茶杯轻轻一品, 茶香悠远，的确叫人舒缓了神经。

    但你也没把我想成什么好人就是了。高院长笑yinyin的，并不介意两人起初有过的不对付, 我对你有想法, 你又何尝不是呢？看不顺眼都是相互的, 我现在准备改过自新了，不知道小窦你是不是愿意前嫌尽释？

    改过自新这个词实在言重了，既然已经把话说开, 那我也在这里表一下态, 多谢高院长器重, 日后我会全力配合你的工作。窦乾明白这是个彻底破冰的好机会, 她们的工作责任重大, 能多一个朋友, 就没有必要多一个敌人。

    当然，必须是在法律和道德准许的尺度下。窦乾不忘补充说明。

    这一板一眼的作风惹得高平开怀大笑, 他不禁怀念起来，当初窦卓雄还没有走上歪路之前, 也是一个根正苗红的有为青年。

    只可惜, 造化弄人啊

    高平不愿继续深想，毕竟他才刚检讨过自己，窦乾就是窦乾, 她是新一代的杰出医生，没必要和早已逝去的旧人挂钩。

    冬天昼短夜长, 窦乾披星戴月地回家。

    因为是周五的晚上, 欧阳喻给她将孩子送过来, 还简单地做好了晚饭。

    你不留下来一起吃？窦乾见她马不停蹄重新穿上厚外套，诧异道。

    我约了阿蒋外面吃, 就等着和你交接，你回来了，我这不就得马上走了，阿蒋催了好多次。轻轻碰了碰窦乾的肩头，欧阳喻急匆匆地出门去。

    饭桌上，小豆芽叽叽喳喳地给她的豆干妈妈分享这几天幼儿园里发生的新鲜事。

    窦乾听得很认真，她想了想，还是把文晖小学的丑闻告诉了闺女听。

    小豆芽理解能力很强，马上愁眉苦脸起来：好吓人呀！那要是小齐去那里面念书，会不会也生病呀？